无始无终

*捏造一下记不清的和我想捏的( 

辰砂想自己前三千年后三千年,他巡三千年的夜,盯住三千年的月。月亘古不变,鹅黄色的凉光落在他身上,抚摸他身后蜿蜒三千年的枯黄。三千年到头,他遇见法斯,法斯三百岁,年纪轻轻还是个毛头孩子,独自一人闯进辰砂走过三千年的曲径,径上是死寂,而法斯奔来捉住辰砂的衣角说辰砂呀,你可一定要帮我,我问过所有人,他们都说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,你在这片土地上行走三千年,每一片草叶上都有你的足迹。 
我要编纂博物志,要尽快完成,因为我想要金刚老师给我更厉害的任务——最好是战斗——我要飞一样把这不知所谓的博物志做完,所以请你帮我,拜托你,辰砂。
辰砂才不要,他说你走吧,我不帮你。银色的液滴团成星星圆成花,他想了一想,给法斯指明一条道路,说看在你带来月人的份上,我告诉你东边西边北边都有你想的,南边是你的来路,我希望你原路返回。 
回忆一恍惚,辰砂想法斯身上是斑驳的银光,自己抓住一块画板,脆响过后又黏连两条绿色手臂。他忍不住要骂法斯,骂他是个没脑子的傻蛋,但水银从他眼眶里挤出来封住他的嘴。辰砂扭头要逃,他要继续做这三千年来他所做的,走他枯黄死寂的路,可法斯站起来,他喊辰砂!
辰砂!我替你找更有趣更有意义的工作!你不要再说什么想去月上了!辰砂!我们约好了!
这该如何是好,辰砂惶惶然,三千年来他不曾面对过如此炽烈的情感,他觉得自己2.5硬度的身体正开裂,和着银水铺在斑驳的草地上,草地死去了,红色的结晶淌得四处都是,晕开大片的红。
三千年后辰砂还是辰砂,法斯不是法斯。辰砂分不清他是青金岩或是别的谁,贝壳玛瑙鎏金合金和蓝色的宝石发是陌生的,所谓的法斯的眼神也是陌生的。他喉头紧一紧,手臂擦过法斯,滋生红色的裂痕,法斯回头看他,笑一笑,说辰砂,对不起。
对不起?辰砂隐约觉得三千年不过眨眼一瞬间,他内里涌起巨浪,身旁环着的毒液震颤着散成更细小的颗粒。他问法斯,你记得三千年前我们约定什么吗。法斯盯他一会儿,金色的手指拨乱蓝发,他说噢我,我记得,放心吧辰砂,我没有忘,忘不掉。
未来三千年,辰砂能看见自己仍走他踏过六千年的死寂的路,草原花六千年记住他,所以他脚下不再生出绿色枝芽。他仍要站在鹅黄的凉光里凝望波涛汹涌的海,望永不止息的银色水流。因为不死不灭,辰砂想,因为不死不灭,所以生来就要孤独,他平淡寂寥的三千岁月里有绿色的流星一闪即逝,而辰砂许了愿,一厢情愿地期待流星为他实现。
辰砂并无表示,至少外人都如此觉得。小钻安慰他,说辰砂啊,你给他些时间,法斯会想起来的,他会完成只有你们二人知道的诺言——也会再一次同你告白。
钻石,我们由宝石组成,宝石里填充的是记忆,丢了就再也寻不回,我们都清楚。你不必安慰我,更何况用如此拙劣的语言,我巡三千年的夜,一条路走过千遍万遍,今后也不过是仍继续,继续做我三千年前要做的事。
我会去月上,辰砂接着说,日光久违的在他发上投下一片红,银珠吞掉光在地面上落下黑影,钻石瞧辰砂的侧脸,头发折射出的彩光令他眯起眼。
不过是冲进去,把人抢回来。等那个冒牌货滚蛋,代我转告法斯,告诉他一切都已结束,约定便不做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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